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高玉柱与冯子昭

1926年至1929年是永胜极不平凡的4年,战乱迭起,军阀混战。据《永胜县志》记载,民国十五年(1926年),维西镇守副使罗树昌,反对云南省长唐继尧,他自称滇西保安总司令,召集地主武装、官军

1926年至1929年是永胜极不平凡的4年,战乱迭起,军阀混战。据《永胜县志》记载,民国十五年(1926年),维西镇守副使罗树昌,反对云南省长唐继尧,他自称滇西保安总司令,召集地主武装、官军、土匪等数千人反叛,后来遭到唐继尧派军队追剿,罗树昌部溃逃到永北境内,全部被唐军瓦解,历时近两年。民国十八年(1929年)秋,滇军军长张汝骥退守永北,省长龙云率领武装追到金沙江边,包围永北达四个月之久,后来顺州板桥的傈僳族人王治安与龙云军队联络,内外夹攻,张汝骥大败于永北,逃往华坪,战事才得以平息。
诗歌唱和战乱中
永北才女高玉柱,为了躲避上述两次战乱,于1926年和1929年两次随其母逃难到永北南片的期纳习朗半坪村高氏家。期纳习朗历来属于北胜州高土司家的领地,且习朗高氏又是高土司家的嫡系亲戚。高玉柱在习朗半坪村高氏家避难期间,期纳才俊诗友冯子昭,爱慕其诗名才艺,写了《赠和高玉柱诗五首》与高玉柱唱和:
笑吐丁香舌有锋,奇谈快论觅无踪。
对玉真觉男品浊,拜花深倾林下风。
耽玩书词识大要,概通今古具心胸。
壶山岭下圭峰秀,看起吾乡女元龙。
 
雪案相携有漏编,难中奇遇献琼仙。
廿年甘苦砚中物,一旦先知女史贤。
自乐唯求莫我笑,虚生敢望玉人怜。
蜂窗蚁槛遭难偶,况系生平文字缘。
 
情难自禁悔初逢,不死春蚕丝未终。
俗障一层语脉脉,缘奇三世意重重。
已从文字换肝胆,未许丝牵出芙蓉。
欲借诗词作护法,登笼药物证心同。
 
古贤无世不相知,合类一堂千里诗。
秦庭别制千金价,才女三复白圭词。
 
世事与我各西东,知音相投似染红。
鸿爪雪泥留片语,浑不自觉已情浓。
 
高玉柱读完冯子昭的诗后,思绪万千,她没有立即回赠冯子昭诗词。而是避难回到永北家中后,才提笔写下《感词寄诗友君子昭》并附七言绝句四首予他。
冯子昭,清朝光绪廿二年(1896年)出生在永北期纳村一个银匠家庭里,他幼年聪颖好学,少年时跟随其父学银匠手艺,成年后刻苦攻读《四书五经》和唐诗宋词,且兴趣爱好广泛。冯子昭不但能诗善文,还精通书法、国画、中医、制药等,他自谓“通晓六艺”,别号“六华山人”。解放以后,他曾在永胜县医院、期纳中医院工作22年,救死扶伤直到离开人世。冯子昭在世77年,曾以高超的多门手艺,妙手回春的医术,帮扶或救治过成千上万的人,在永胜南片享有较高的医德医风信誉。更难能可贵的是他不但医术精湛,还身怀多种技艺,能诗善画,他利用业余时间勤奋写作,为后世留下了大量有艺术价值的诗篇。冯子昭去世后,他的诗稿经其子冯勉中收集整理成《通宝诗草》五卷保存。
高玉柱,生于清朝光绪卅二年(1906年),原名高擎宇,北胜州末代土司高长钦次女。永胜县民国时期著名才女,她不但能诗善文,且琴棋书画样样精通。冯子昭长高玉柱10岁,由于两人兴趣爱好相投,互相爱慕其诗文才艺,在高玉柱最后一次到期纳习朗半坪村避难时,她年已22岁,避难回到家中后,为感谢冯子昭的知遇之恩,写下《感词寄诗友君子昭》回赠予他,以表达两人的知己之情。词中有“文字朋友,敢云道义之交;诗词唱和,本属清雅之举。”“生我者父母,知我者鲍子也”等语,把自己与冯子昭相识相遇相知,喻为春秋战国时期的“鲍叔牙和钟子期”的知音奇缘。
诗词寄友壶山下
高玉柱从期纳习朗半坪村避难回到家中后,为答谢知己冯子昭,提毫写下《感词寄友冯君子昭》并附七言绝句四首:遥吟俯唱,逸兴遄飞,天籁鸣时,好音妙发,李白斗酒成百篇,诗人老去。雪案沉埋吟一卷,雅士其谁?当是时,翩翩公子,却似无肠;赫赫将军,半属负腹。遥瞩浊气飞腾,惟有淹鼻而避。欲求良友于闺困,而林下风过踪迹渺。辨琴去,知音无。脂粉队,鹊鸦群,见之恶心。自谓此生无同志,惟有枝头作良朋。乃蜂窗蚁槛,邂逅偶生意外;茧丝蝇迹,学士畅吐心肝。深闺弱翰,漫夸咏絮之才;阆苑仙方,窃有立雪之志。高谈未已,俗虑施生。文字朋友,敢云道义之交;诗词唱和,本属清雅之举。乐而不淫,自问固属无愧。而凡夫俗子难免妄造黑白。有鉴于此,能无惧呼!虽然,夜行人自信不为盗,不能使犬不吠。既属同志,玉石攻研,切磋获益。他日登龙,亲承庭训。则柴也虽愚,先生其许之否?至于尘恋,早已决绝,萧疏冷漠,自甘寂寞终身。有如百尺乔松,亭亭独立,一觞一咏,尚能别寻生趣。何肯以汶汶之白,而蒙世尘埃;拖泥带水,受一切苦厄。倘不知音,俏也骂也,概不与较。《山海经》曰:“山膏如豚,厥性善骂。”管仲曰:“生我者父母,知我者鲍子也。”盖知己重于感恩,道义深于臭味。知希之贵贤豪,所谓得一而无恨者,不是知音不与弹,其非之也何足怪。同志者,必不以预言为迂焉。附《七言绝句四首》:
自从那年笑一回,至今笑口未曾开。
客中非谓无人笑,不是知音懒放怀。
 
龙潜藏拙休笑疵,世风荆棘欲何之?
闲来消遣有良法,一壶浊酒一瓢诗。
 
前生却在武陵源,未遇知音懒笑缘。
潜身藏入春光卧,性本萧疏怕客喧。
 
岂取笑颦更弄斧,但欣班马多才人。
清谈客里难长聚,感概浮游系此身。
 
从《感词寄友冯君子昭》中,不难看出,才女高玉柱不但才思敏捷,学富五车;而且,她志存高远,心性高洁,洞世清晰,字里行间渗透着雅俗共赏、识人知己的卓识远见。1929年高玉柱正是22岁的妙龄才女,而冯子昭也正当风华正茂的32岁壮年才俊,他们是诗友加知己,也许缘于当时的世俗氛围和特殊的人文环境,她俩并没有会面,“遥瞩浊气飞腾,惟有淹鼻而避。欲求良友于闺困,而林下风过踪迹渺。辨琴去,知音无。脂粉队,鹊鸦群,见之恶心。而凡夫俗子难免妄造黑白。有鉴于此,能无惧呼!”很可惜,两个知己,只有诗词上的唱和与心灵上的共鸣。